分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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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歇唇角微勾,语气听不出喜怒:“嵇公子消息倒是灵通,只是陛下随口一提,当不得真。”“侯爷说笑了,”嵇舟笑意更深,“陛下金口玉言,既是提了,总有几分成真的道理。再说,晁家在军中威望不低,若能与侯爷结亲,于侯爷而言,亦是助力。”
这话看似在为南无歇打算,实际上却刻意强调了晁逍尘在他南无歇统辖的军队中的地位,隐隐透着几分挑拨。
南无歇没接话,只端起茶盏浅啜一口。
茶是好茶,可惜被这满室的机锋搅得失了味。
南无歇瞥了眼身旁浑然不觉的崔始颉,正兴高采烈地往嘴里塞着这桌子上的茶点,像只不知藏着鹰隼的林子里,只顾着啄食的雀儿。
“永辞哥,你觉得阿舟说得对不对?”崔始颉忽然转头问他。
南无歇放下茶盏,淡淡道:“陛下若真有此意,我自当遵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嵇舟,“倒是嵇公子,似乎对各家婚事格外上心?”
嵇舟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随口闲聊罢了,侯爷莫怪。”
窗外秋风卷着落叶飘过,雅间里一时静了静,南无歇看着嵇舟,这人八面玲珑,一看就是嵇家精心教出来的人物。
六大世家盘根错节,互相制衡又互相勾连,嵇家如今身为世家之首,此刻凑上来,未必是冲着他南无歇的面子。
“这京城果然热闹。”南无歇低笑一声,放松地往倚背一靠,目光惬意地投向窗外的街景。
这看似随口一句,倒让嵇舟执杯的手顿了一顿。
茶盏悬在唇边半寸,嵇舟眼底那层薄雾似被风拂动了一瞬,随即又归了平静。
他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笑道:“侯爷久在边关,许是忘了京城的光景,这里看着繁花似锦,实则风吹草动都能掀起三尺浪,比不得边关坦荡。”
这嵇舟,说着“不坦荡”,但这话答得倒是万分坦荡,既隐隐点出京城的复杂,又像是在好意提醒的同时,认下了这“搅弄风云”的算计。
南无歇挑了挑眉,“坦荡有坦荡的好处,热闹也有热闹的方便,”
他转头看向嵇舟,眸光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比如,能在茶馆里听些外头听不到的话,倒也省了四处打探的功夫。”
嵇舟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又舒展开,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侯爷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些寻常见闻,当不得‘打探’二字。”
一旁的崔始颉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挠了挠头:“永辞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听着怪怪的。”
南无歇转头看他,语气缓和了些:“没什么,在说京里的新鲜事。”
他伸手拍了拍崔始颉的肩膀,“你刚才说城外围场的秋猎,定在何时?”
崔始颉眼睛立刻亮了,把刚才的疑虑抛到脑后:“下月初!我爹说这次秋猎陛下也会去,到时候能见到好多武将呢!永辞哥你一定要去,让他们瞧瞧你的本事!”
南无歇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崔始颉,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回嵇舟身上。
只见嵇舟正垂眸看着茶盏里的浮沫,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像是在琢磨什么。
感受到室内一静,他抬眼笑道:“秋猎确是盛事,届时京中权贵子弟都会去,侯爷若去了,定是全场的焦点。说起来晁家小姐骑射也很是出色,若能在猎场见上一面,倒是美事。”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赐婚的事上。
南无歇低笑一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茶味的苦涩终于在舌尖漫开,他将茶盏往案上一放,发出轻响:“嵇公子对晁家小姐倒是了解。”
“只是略有耳闻。”嵇舟欠了欠身,“毕竟晁家与我嵇家同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哦?”南无歇眉梢微挑,“六大世家之间,倒是比我想的要亲近。”
这话一出,嵇舟的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六大世家互相制衡是公开的秘密,谁都不愿承认私下有过多牵扯,南无歇这话,无异于点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勉强笑了笑:“不过是些寻常交集,谈不上亲近。”
南无歇没再追问,只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啊?永辞哥,咱们不再坐会儿啦?”崔始颉也跟着起身,有些不舍。
“不了,”南无歇理了理衣袍,“刚回来,还有些事要料理。”他看了眼嵇舟,“嵇公子慢用。”
“侯爷慢走。”嵇舟也站起身,拱手相送。
南无歇转身下楼,崔始颉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说定了秋猎前要去找他,又问他侯府缺不缺人手,恨不得立刻搬过去同住。
南无歇听着他的絮叨,脚步轻快了些。走到茶馆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二楼雅间的窗户,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隐约能看见嵇舟独坐窗前的身影。
他勾了勾唇角,带着崔始颉往巷外走去。
“永辞哥,你是不是不喜阿舟?”崔始颉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刚才看你俩说话怪怪的。”
南无歇低头看他,少年人眼里满是坦诚的疑惑,他抬手揉了揉崔始颉的头发:“没有。”
***
南侯府的朱漆大门虚掩着,南无歇推门而入,门轴发出轻微的年久失修的声响。
庭院里积着层黄叶,卫清禾正指挥着仆役清扫,见他回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侯爷。”
“都安顿好了?”南无歇抬脚跨过门槛,大步往里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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