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媳妇沈知霜摔了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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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老太太长长吁了口气哑着嗓子道:“知霜说的…也在理。眼下这黑灯瞎火的道儿邪乎的难走真不如家里炕头稳当。她这脸色…缓过来点了汗也消了点儿…肚子疼…只要没见…没见红就…就还算安稳。先让她好好躺着别动!千万不能下地!”
老太太说着浑浊的眼睛严厉地扫过三小只“你们仨!消停儿的!别在炕上蹦?!离你们妈远点!”
她又对陈光阳说:“去!把灶坑再烧旺点!炕得滚烫!再去…再去把程大牛逼给我拎来!让他赶紧死过来看看!”
关键时刻老太太那骨子当家主事的劲儿又回来了。
“哎!好!我这就去!”陈光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刚冲到外屋地二埋汰、三狗子拖着腿脚发软的李铮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棉袄扣子都没系好的大果子。
“光阳哥!嫂子咋样了?”二埋汰急吼吼地问。
“而埋汰程大夫现在应该在**洞呢!就说我媳妇摔了让他麻溜儿过来!跑着来!”陈光阳没工夫解释直接对着二埋汰说道。
“大果子!狗子!你们俩一个去把灶坑给我烧得旺旺的!再烧一大锅开水!一个去王大拐王叔家
陈光阳语速飞快地吩咐自己则抄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冰凉的水。
胡乱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更清醒点冰冷的水激得他一哆嗦。
他回到里屋看见沈知霜已经在大奶奶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挪
动身体尽量平躺好。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只手依旧护着肚子脸色还是白的。
“媳妇…”
陈光阳重新蹲回炕沿边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感觉…好点没?还疼得厉害吗?”
沈知霜睁开眼看着他布满血丝、写满担忧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但清晰了些:“好多了…就是…还有点隐隐的…发紧…不那么疼了。”
她顿了顿看着炕沿下三个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豆丁尤其是哭成小花猫的小雀儿努力挤出个笑容“别怕…妈妈没事儿…就是吓唬了一下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让他们…老实点儿…”
大龙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妈我不怕!你好好躺着!”
他拉了一把还在抽噎的小雀儿和二虎三个孩子听话地后退一步挤在一起尽量不发出声音只是六只眼睛都紧紧盯着妈妈。
陈光阳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但丝毫不敢大意。
他伸手用自己粗糙但此刻无比轻柔的手掌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覆盖在沈知霜按着肚子的那只手上。
手下的肌肤隔着棉布衣裳能感觉到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肌肉还有那隆起的、孕育着他骨肉的弧度。
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覆着仿佛想把自己的体温和力量传递过去。
“媳妇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嗓子眼儿有点堵。
没过多久程大牛逼就被二埋汰连拖带拽地“请”来了。
老程头跑得气喘吁吁棉帽子都歪了背上还挎着他那个油腻腻、磨得发亮的旧药箱子。
“哎呦我的天爷!这是咋整的!”程大牛逼一进门就咋呼起来待看清炕上的沈知霜声音立刻压低了“知霜啊快!让我瞅瞅!”
陈光阳赶紧让开位置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程大牛逼洗了手坐到炕沿边先是仔细问了沈知霜摔倒的姿势、着地的部位、疼痛的性质和变化又让她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炉子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程大牛逼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程大牛逼才松开手长长舒了口气。
对着满屋子
紧张的目光说道:“万幸万幸!脉象还算稳当,虽然受了惊,气有点浮,但根基没大动。肚子疼是墩了一下,加上惊吓,动了点胎气,看着没伤着根本。真要是见红或者疼得打滚,那可就悬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静养!绝对不能动气,不能劳累,更不能下地!就给我在炕上躺着!炕要热乎!我开副安胎定神的汤药,马上去抓来煎上,先喝着压压惊,稳一稳。”
一听程大牛逼说“没伤着根本”。
陈光阳、大奶奶,连带屋里的二埋汰、三狗子都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浊气。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一半。
“这就好,得抓啥药啊?”
陈光阳立刻催促。
程大牛逼赶紧从药箱里摸出纸笔,就着炕桌刷刷写起来。
王大拐拄着拐棍也赶了过来,指挥着二埋汰拿着药方子立刻去县里面拿药。
三狗子则把从王大拐家搜刮来的三个橡胶暖水袋都灌满了滚烫的热水,外面裹上厚布,由大奶奶小心翼翼地塞进沈知霜的被窝里,一个贴在后腰,一个放在脚边,一个让她抱在怀里暖着小腹。
炕烧得更热了,屋里弥漫着一股干燥温暖的柴火气。
折腾了小半夜,喝了程大牛逼守着煎好的、黑乎乎一碗安胎药,沈知霜紧蹙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按在肚子上的手也放松了些。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绵长。
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那份让人揪心的痛苦神色褪去了。
大奶奶一直坐在炕头守着,布满老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沈知霜的被角,像哄孩子一样。
三小只被强令去东屋大奶奶那边炕上睡下了。
小雀儿在睡着前还扒着门框,泪眼汪汪地看了妈妈好一会儿。
被大龙硬抱走了。
二虎临睡前哭的一抽一抽的。
屋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灶坑里柴火的余烬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还有窗外北风掠过树梢的呜咽。
陈光阳坐在炕沿下的小板凳上,背靠着滚烫的炕壁。
他不敢上炕,怕惊扰了媳妇。
他就那么坐着,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一头守
护着珍宝却疲惫不堪的猛兽。
白炽灯昏黄的光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胡子拉碴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瞬不瞬地盯着炕上熟睡的沈知霜。
他伸出手,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用指尖碰了碰媳妇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冰凉。
他立刻把她的那只手拉过来,用自己的两只大手紧紧包裹住,低下头,对着那冰凉的手指呵着热气,一遍又一遍,笨拙又急切地想要焐热它。
媳妇的手很小,很软,指节纤细,掌心却因为这些年操劳家务、跟着侍弄大棚,也磨出了薄薄的茧子。
陈光阳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后怕,像冰冷的潮水,这时候才迟来地、汹涌地淹没了他。
要是…要是媳妇当时摔得再重一点…要是肚子直接着地…要是程大牛逼晚来一步…无数个可怕的“要是”在他脑子里翻腾,激得他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握着媳妇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仿佛一松手,人就会没了似的。
“唔…”沈知霜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手上的力道,轻轻哼了一声,眉头又微微蹙起。
陈光阳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连呼吸都屏住了,紧张地盯着她的脸。
直到看她眉头重新舒展,呼吸又平稳下来,才敢小心翼翼地、虚虚地重新覆上她的手。
这一次,他不敢再用力,只是虚握着,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去暖和她。
他想起媳妇怀三小只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是个混蛋,喝醉了耍钱回来,媳妇挺着大肚子想给他倒碗热水,结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