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不眠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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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定非。

    萧氏,定非世子。

    多尊贵一名字?

    顶着它,天教上上下下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等到将来更有说不出的妙用。

    只可惜,有人厌憎它。

    宁愿舍了这旧名旧姓还于白身,受那千难万险之苦,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

    与谢危相比,萧定非一向是那种与他截然相反的人。

    但不可否认,他是受了此人的恩惠。

    《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清楚地看着萧远脸上恐惧、忌惮、杀意、心虚等情绪一一闪过,却温温然无比恶毒地说了一句:“此事若是真,少不得要恭喜公爷,贺喜公爷了。定非世子大难不死,公爷后继有人,当时萧氏大有后福啊!”

    萧远心底有一万分的阴沉暴躁,可心虚之下却不敢有半点表露,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只道:“但愿如此。”

    谢危明知故问:“定非公子还未歇下,您不进去看看吗?”

    还未等萧远回答,他又恍然似的笑道:“忘了,算算有二十年未见,您也许也近乡情怯。何况这人也未必是真,你心里踌躇也是正常。”

    萧远只能道:“是,是。”

    又是一阵风吹来,谢危身子发冷,咳嗽了起来,抬目一看周遭的雪夜里都隐隐映照出光,便重新搭下了眼帘不看,道:“风冷夜黑,公爷见谅,谢某近来受了风寒,不敢久待,先告辞了。”

    萧远便道:“谢少师慢走。”

    谢危也不问萧远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掩唇又咳嗽两声,便由刀琴撑伞下了台阶,往自己房内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洞照。

    谢危在靠窗的罗汉床一侧盘腿坐下,唇边竟浮出了一抹嘲弄,末了又成了一片冰冷的面无表情。

    他抬手搭了眼。

    剑书自随身带来的匣子里取出一只玉瓶来,倒了一丸药,端了一盏温水,递过来,服侍他和水服了那丸药。

    谢危苍白的面容并无好转。

    一卷道经随意地翻在四方的炕几上,其上竖排铅字密密麻麻,他目光落在上头,瞥见的竟恰好是一句“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道清心,佛寡欲。

    他是学佛也学道,看了这不知所谓的淫言乱语一眼,心内一阵烦乱,劈手便扔到墙角,砸得“哗”一声响。

    剑书刀琴都吓了一跳。

    谢危一手肘支在案角,长指轻轻搭着紧绷的太阳穴,问:“宁二呢?”

    剑书道:“大夫看过后说是心神松懈之下睡过去了,半个时辰前小宝来报说方睡醒,吃了些东西,打算要去看看、看看张大人。”

    谢危眼帘搭着,眸底划过了一份阴鸷。

    今晚是睡不着的。

    他既安生不了,那谁也别想安生了,便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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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去劫天牢,我就觉这事儿不大对。待见到那姓张的带了个姑娘出现在庙里,还说什么‘山人住在山里’,这狗官必定瞎说啊。但当时又看见小宝在,便没声张,以为您暗中有什么谋划。直到今早看小宝把姜二姑娘带走了,又在这观里看见了您写给冯明宇吴封那俩孙子的密函,我才把姓张的揭穿了。”

    要说这一次从京城到通州,沿途险峻,错综复杂,有谁看得最清楚,只怕真非萧定非莫属。

    谁让他两边都知道呢?《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命了小宝暗中窥看。

    不想很快又多了姜雪宁,是第二个意外。

    境况便变得复杂起来,若贸然揭穿张遮,则与他一道的姜雪宁会受牵连,只怕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自请率人去围剿天教。

    这时出现了第三个意外,在勇毅侯倒了之后,萧氏力图得到丰台、通州两处大营的兵权,在皇帝面前立功心切,竟请了圣命,与他兵分两路前去剿平逆乱。

    三个意外,一重叠一重。

    谢危一要保姜雪宁,二要除张遮,三要对付萧氏,四要借朝廷削弱天教势力,面临如此复杂的局面,几经谋划,便心生一条狠计,一式险招。

    他先故意落在萧远后面,任他前去。

    暗地里却安排了两手人,一边伪装是天教这边的叛徒,向萧远提供天教落脚在上清观的绝密消息;一边却以度钧山人的名义密函警示天教,先言自京中回来的人里有朝廷的眼线,再将萧氏来袭的事情告知,使他们早做准备,以炸i药埋伏,届时诱敌深入。

    之所以并不直接言明那朝廷的眼线便是张遮,是因为姜雪宁还在。

    张遮深入天教,焉知他会知道多少?

    若一个不小心为他窥知隐秘,只怕他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是以张遮必要除掉。

    永定药铺有人接应之事本来是假,是有心算计;密函里故意提到有眼线,是为了让天教对张遮生疑,控制他行踪,却不至于直接对他下手,以至牵连与他同行的姜雪宁。

    等小宝带走姜雪宁,张遮便可杀去。

    这时再将他身份揭穿,天教必然暴起取其性命。纵然将来朝廷追究下来,也与他谢危没有太大的干系。更何况并不是他逼张遮前去,相反举荐他的是刑部新任尚书顾春芳,要追究要追究不到他的头上。

    于是,若计划顺利,张遮身死,萧氏中伏,而天教残余的逆党也将被随后赶来的他带人除个干干净净。

    届时,萧远不死也会因贪功冒进吃个大亏。

    而后来赶到的他则是隐身在鹬蚌之后的渔翁,藏在螳螂与蝉之上的黄雀,会成为唯一的得益者,大赢家。

    满盘计划,借力打力,铲除异己,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谁料想……

    出了个姜雪宁!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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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会因贪功冒进吃个大亏。

    而后来赶到的他则是隐身在鹬蚌之后的渔翁,藏在螳螂与蝉之上的黄雀,会成为唯一的得益者,大赢家。

    满盘计划,借力打力,铲除异己,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谁料想……

    出了个姜雪宁!

    谢危坐在火炉之畔,那亮红的炭映照出几分薄暮似的淡光,落进他眼底,闪烁不定,平淡道:“这么说,我非但不能罚你,反而还要赏你了?”

    《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头来咕哝道:“京城是你的地盘,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敢去怀疑公仪丞是你弄死的嘛。”

    谢危一笑:“我竟不知你何时也长了脑子。”

    萧定非喝了口茶,难得得意:“只可惜没跑脱,但反正试试又不吃亏,万一成功了呢?”

    谢危道:“可是没成。”

    萧定非便腆着脸笑起来:“那什么,先生可不能这么无情,毕竟此次我也算是立了一回功的!”

    谢危挑眉:“哦?”

    萧定非一边喝茶是假,实则是悄悄打量着谢危神情,面上半点也不害怕,心里却是在打鼓。

    过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浮现在脑海。

    他又想起白日里被射死在山谷内的那一地曾经相熟的天教教众,绞尽脑汁地琢磨,怎样才能在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危机的局面下,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他道:“那张遮的身份是我揭穿的!”

    谢危道:“是吗?”

    萧定非道:“真的,而且不早不晚,就在今天。我是什么人,我有多听话,先生您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保管错不了。打从一开始他们说要去劫天牢,我就觉这事儿不大对。待见到那姓张的带了个姑娘出现在庙里,还说什么‘山人住在山里’,这狗官必定瞎说啊。但当时又看见小宝在,便没声张,以为您暗中有什么谋划。直到今早看小宝把姜二姑娘带走了,又在这观里看见了您写给冯明宇吴封那俩孙子的密函,我才把姓张的揭穿了。”

    要说这一次从京城到通州,沿途险峻,错综复杂,有谁看得最清楚,只怕真非萧定非莫属。

    谁让他两边都知道呢?

    有些人既当兵又当贼的人,且还喜欢自己演左右互搏的好戏,兵抓贼、贼坑兵,让两边以为是对方与自己作对,却不知中间另有推手。

    公仪丞死,是一切的开始。

    不管是否出于冲动杀了此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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