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得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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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快后半夜了。

    山野里一片茫茫,破败的庙宇外面隐约还能看见天教的人在守着,一则是防备人偷袭,二是对先前去东城门的那帮人还怀有些希望,也许过不一会儿就回来。

    但在庙宇里面,只这一堆火。

    张遮的目光,与孟阳对了个正着。

    看神情便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

    但他也不解释,只踱步来到火堆前,坐在了孟阳旁边一点,捡起边上一截《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然而这一看便看出情况有些不对,除了他们天教本来的人之外,更有许多人身上还穿着脏污的囚衣。

    黄潜知道事情棘手,忙凑上前去低声对冯明宇细说昨夜的情况。

    萧定非也下马来很自然地站在旁边听。

    姜雪宁立在张遮身畔,分明见着那黄潜说话时眼睛向张遮这边看了好几回,一颗心便狂跳起来:上一世她便知道萧定非与天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成想这一世竟让她亲眼看见!这人将来可是要“回”萧氏去的,位置如此重要,那他是否知道真正的“度钧山人”是何身份!

    冯明宇听完之后两道灰白的眉毛便皱紧了,下意识也看向了人群后方的张遮。

    萧定非也听了个清楚。

    不过……

    度钧山人?

    他斜飞的长眉轻轻挑了一下,腰间长剑随意地按着,脚底下走了两步,竟站到了庙宇前头,上下打量着张遮,唇边噙了一抹玩世不恭的戏谑笑意,道:“你便是我们教中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度钧山人’?”

    张遮只听得那黄潜喊“定非公子”时便皱紧了眉头,隐约觉得这名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却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开口想要回答。

    但这时站在他身边的姜雪宁却毫无先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扯了一下。

    张遮将要出口的话下意识便收了回去。

    这动作算不上是大,可在周遭肃穆的时候,也算不上是小。

    萧定非就站在近处,轻易便注意到了。

    他不由得向旁边看了一眼,没料想不看不知道,一看旁边立着的这“小子”,面上虽然脏兮兮的,五官却是好看至极,那伸出来的一小段指尖白生生的,指甲粉透透,未压紧的衣领里雪肤吹弹可破,叫人细细一品之下竟觉能畅想出几分魂销滋味儿。

    女人?

    萧定非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一见之下什么紧要的事都抛到脑袋后头去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浮上了些许兴味,目光竟落在姜雪宁身上不转开了:“本以为是趟苦差事,没想到。贼窝里冒出个姑娘家,敢问芳名,怎么称呼?”

    昨日就有人看出张遮身边这人不对劲了,要么是姑娘,要么是小白脸。

    可都是老江湖了,也没谁去戳破。

    哪里料到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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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对眼前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刑部清吏司主事张遮,生出了几分先前未有的忌惮。

    张遮好似对这种忌惮一无所觉,寡淡清冷的眸底映着庙宇里这堆火光,视若寻常般地道:“你杀一家五十余口,其罪属实,无论事出何因都是情法不能原、不能饶。卷宗方递到刑部时,便画了你秋后处斩。没有想到,竟被人压了下来,说你发妻上吊之事尚有疑点和可酌定之处,只将你收监入狱,暂不发落。是以,事《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么东西,拟张生辰礼的单子上来,我琢磨琢磨。”

    小姑娘爱的?

    生辰礼?

    谁正月里要过生辰吗?

    剑书在自己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竟是不记得谁在正月里过生辰,然而再一想谢危这话里用的“小姑娘”三个字,便忽然明了了,暗自咋舌。

    他可不像是吕显那般动辄敢在谢危面前咋咋呼呼的,只敢在自己心里咋呼了一阵,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显露好像接了个重任似的,郑重道:“是。”

    斫琴堂里还是昏暗一片。

    谢危走入,点上了灯。

    窗前那制琴用的台上榉木木板已经按着琴的形制做好,只是还未拼接、上漆。他把灯搁在窗台上,又挽起袖子来拿了一柄刻刀,只是方要雕琢细处时,手指却是一顿。

    忽然想到的是??

    那小丫头的琴虽是古琴,可旧琴便是旧音,养得再好也恐有不如意之处,自古“新不如旧”都是谬论罢了。新斫一张琴当生辰礼大约不错,只可惜自己近来太忙,斫琴也慢,怕琴未毕她生辰都过了。

    只这么个念头划过脑海。

    谢危手上一顿后便埋下头去斫琴。

    剑书看着总觉得他像是心里装着事儿,可先生的心里什么时候不装着事儿呢?勇毅侯府的事情虽是有惊无险,甚至算得上是一招妙棋,只等着往后派上用场之日。然而到底是离开了那座宅院,离开了这座京城,先生面上不说,暗地里只怕积攒了太多的不痛快。

    他也不敢问堆在案头上那些事要怎么办。

    只好在门口候着,也不敢入内打扰。

    这样早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起身呢。

    四下里静悄悄的。

    所以一旦有脚步声就会变得格外明显。

    剑书才站出来不久,就听见了这样一道脚步声,从前院里开。

    是个仆人。

    来到斫琴堂前便小声道:“门外有人求见,说有要事相禀,请先生拨冗,对方自称是锦衣卫千户周寅之。”

    周寅之?

    这人剑书倒有耳闻,只是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听见时他便皱了眉:“说是什么事了吗?”

    仆人道:“没有。”

    剑书猜谢危是不见的,可这人他们以前从未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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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正月里过生辰,然而再一想谢危这话里用的“小姑娘”三个字,便忽然明了了,暗自咋舌。

    他可不像是吕显那般动辄敢在谢危面前咋咋呼呼的,只敢在自己心里咋呼了一阵,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显露好像接了个重任似的,郑重道:“是。”

    斫琴堂里还是昏暗一片。

    谢危走入,点上了灯。

    窗前那制琴用的台上榉木木板已经按着琴的形制做好,只是还未拼接、上漆。他把灯搁在窗台《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对眼前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刑部清吏司主事张遮,生出了几分先前未有的忌惮。

    张遮好似对这种忌惮一无所觉,寡淡清冷的眸底映着庙宇里这堆火光,视若寻常般地道:“你杀一家五十余口,其罪属实,无论事出何因都是情法不能原、不能饶。卷宗方递到刑部时,便画了你秋后处斩。没有想到,竟被人压了下来,说你发妻上吊之事尚有疑点和可酌定之处,只将你收监入狱,暂不发落。是以,事情才拖到现在,悬而未决。”

    孟阳这样的人,万死难抵其罪。

    虽身陷险境,可张遮对自己的爱憎也半分不掩饰,终于转过了目光直视着对方,道:“我倒很想知道,你背后站了谁,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压下秋决这样的事。”

    孟阳手里还拿着一截树枝,平和的面容虽然有些脏污,可映着这暖红的火光竟像是庙堂上高坐的佛陀,竟是道:“孟某在白马寺出的家,为我剃度的大和尚当时法号圆机,精研佛法也有四五年,张大人这么好奇,不妨猜上一猜?”

    白马寺,圆机和尚。

    那不正是如今被皇帝沈琅亲封的当朝国师吗?

    剃度这件事大抵是真的。

    可张遮却不接话了,因为事情实不会如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若是圆机和尚做这件事,未免太露痕迹,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入了冬后,天亮得便晚。

    但谢危夜里睡得一贯不是很好,又习惯了早起,睁开眼披衣起身时,外头还黑漆漆一片。昨日雪夜里出过门受了些寒气,他有些咳嗽起来。

    剑书在外头听见他起身,便叫人进来伺候。

    听见他咳嗽,剑书道:“刘大夫先前给您开的药挺好用的,让人给您煎一服来吧。”

    谢危轻皱了眉头,道:“不必。”

    他略作洗漱便走到了案前,翻起堆在案头上的这些事情来,只是这些要么是朝堂的公文,要么是天教的密报,一眼看过去件件都令人生厌。

    剑书本已经准备好天教这边一应事宜来报,可抬头一看谢危坐在那案前半晌没动,不由纳闷,主动道:“劫狱的那帮人刚走,城门口留了个记号,看模样是往燕庄方向去。教首那边亲自下令另派了一拨人去他们暂时的落脚点接应,但具体去的是谁还不知道。属下怕打草惊蛇还未多问,要问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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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问:“谢某向与锦衣卫无甚交集,周千户天还没亮便来找,不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周寅之也的确是头一次来拜会谢府。

    可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出了他如今处理的能力,眼看着天将明确还找不到姜雪宁的下落,他便知道自己必定要知会旁人了。可是要先告诉姜伯游吗?周寅之实在不敢。事情一旦败露,一则是暗中找关系放人进天牢探视勇毅侯府,二则是官家闺秀下落不明,任何一个名头落下来他《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这根枝条上,听得对方言语,有好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那根枝条拨过火之后也被火舔上来烧着,才平静地道:“你乃是昌平人士,家中殷实,二十岁那年娶了娇妻过门。不想还没两年,娇妻便在家中上吊而死,一尸两命。你伤心之下上山出家当了和尚,法号‘湛尘”,本已算遁入空门。没想到,又几年后,竟无意中得闻发妻乃是为家中所害,一为取其财,二为为你娶高官之女。你一怒之下,身上僧衣未脱,提着寺中武僧用的戒刀,便回了家中,为了防止众人逃脱,你先在后门放了把火,又拴上了大门,再往里面逼去。见一个便杀一个,里面包括你的父兄,弟侄,年岁长者六十有二,年岁小者方才十三。半夜杀下来,还活着的只有你多年前养的一条狗。”

    “啪”,孟阳手里那根树枝忽然拗断了。

    断裂的那一截掉进火里,很快烧着。

    他目中终于透出了几分血腥气,却扯着唇角笑:“不愧是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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